中国老妈

　　

浙江省绍兴市消防支队  胡甸

 

我老妈是千千万万中国母亲中的一员,她们被称为“中国式老妈”,像最近热播的《小欢喜》里海青饰演的童文洁,也是中国老妈的典型代表,别的不说,就那“狮吼功”,简直太写实太接地气了。

 

老妈把我看得比天还重。可到底生活不是电视剧,老妈也不是圣母,她除了有优点之外,还急躁、小气、毒舌、多虑……相处的日子里,往往感人的时候少,叫人哭笑不得的时候多,甚至家里人彼此间气着气着被气笑了时候也不少。

 

有一回,我独自在市区家中淋浴,脚下一滑,撞坏了玻璃淋浴房,倒地的一瞬间,我脑中闪过一部长篇电视剧的容量:糟了!不会被碎玻璃割喉吧?我银行卡的密码还没对家里人说呢,我长这么帅,被割喉或者脑袋开花然后挂了,会不会太血腥了一些……最后还好,只是身上有点儿淤青,还有把淋浴房给撞歪了。惊魂未定中,庆幸自己大难不死,赶紧拿出手机给母上大人打电话,谁知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淋浴房很贵的,很贵的,贵的……我确认,是亲妈,没跑了。

 

说归说,第二天一大早老妈就差遣老爸赶来市区给我修好了淋浴房,并进行了加固,她自己跑去超市买了一块又贵又漂亮的防滑垫放在我浴室里。

 

最近这回,我去临海增援抗洪,爬武警兄弟的冲锋艇时,没爬上去掉水里了,手机、笔记本电脑全玩完了。懊恼之中借了同事的手机给家里报平安,不出所料,老妈哼哼了两声,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买新的又要花不少钱呢。对了,你单位会给你报销吧?被亲妈这么一“刺激”,当时在抗洪一线的我,顿时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再苦再难都可以再继续坚持下去。等增援结束,回到柯桥家里,她时不时还会叨叨几句手机、笔记本的事情,可大部分时间目光都悄悄地锁定在了我身上的淤青和结痂了的血口子上,一边演技很差地假装无意间发现,一边又不停埋怨道:你看你,从小就毛毛躁躁、跌跌撞撞的,身上又这么多伤……

 

我老妈是典型的中国式母亲,爱你,但从来不说。她会用许多种“相爱相杀”的方式来表达你是她亲生的,她很在乎你。比如,休息回家,第一天,门口的迎接,热腾腾的饭菜,晒得香喷喷的被褥,老妈又是摸我头,又是摸我脖子,像买猪的客人,在仔细地检查每一头小猪。休息回家第十天,她的分贝已经能传到楼上邻居家了:别玩手机了!起床吃饭了!房间自己收拾干净!赶紧去洗澡!听见了没有?!等休假结束,要收拾行李回单位了,老妈的分贝又直线下降,满脸欲诉还羞、欲语未语地站在客厅,不舍地扭捏地看着我:苹果拿几个去吧,把酸奶带上,西洋参别忘了,但是别多吃……公交卡带了吗,手机别忘记。

 

这个女人,她有许多缺点,满是烟火气息,却真实得如此可爱,她是我们的“中国式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