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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时间:  2019-03-29 12:26
我只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 王乾荣
 
苏格拉底说:“我只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这话常被用来赞扬智者苏格拉底的谦逊,也告诫人们要虚怀若谷,万勿妄自尊大。其实这句话明明是一个悖论——可以问问苏格拉底先生:您既然“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知道”自己的“不知道”呢?您“什么也不知道”,说难听点儿,您就是一个植物人或非人啦。当然这样抬杠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尽人皆知,苏格拉底乃是一位超级学问家,他的知识如汪洋大海,人道“雅典有没有比苏格拉底更聪明的人”,他怎会“什么也不知道”呢?
 
我从这个意义上理解苏格拉底的谦辞——很多人是不知道自己的无知的。
 
想想也是,古往今来,天高地阔,万事万物,无穷无尽,均是人们欲“知”的对象。然而任谁都是此生有涯,客观世界却是无涯的;以有涯而随无涯,殆矣。何况很有些知识,非常尖端深奥,只是少数非常智慧的拔尖人士钻研的场域,譬若摩登的量子论,对于普通人来说,犹如一个黑洞,或者说一团混沌,脑子里连它的概念都不会有。所以一个人不知道的东东,肯定是无边的。聪明人常常为自己的无知而诚惶诚恐,也把“自己无知”作为激发求知欲和奋发向上的一句座右铭。
 
不知道自己的无知,便会不求甚解,或者想当然,以无知当有知,并以自己的无知去行事,那是很可怕的。举个小例——想在无桥的地方过河,既不丈量河水深浅,也不摸着石头探索,就那么莽撞地蹚着走,水浅澜安便罢了,水深流急呢,无疑将葬身鱼腹。
 
当然诸如过河这等事,没人会如此愚蠢地去送死,但人们的无知盲动之举,实则比比皆是。
 
举个网上的小例——1995年4月,美国一劫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匹慈堡两家银行。警察根据监控画面将劫匪抓捕。劫匪觉得不可思议,他说他知道用柠檬汁可制作隐形墨水,就在脸上涂了柠檬汁,自信摄像头不会拍到他。您说这笨匪的抢劫可恶可恨,还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无知可笑可恨?
 
康乃尔大学心理教授邓宁就这个故事,总结出一条规律,即越是缺乏知识之人,就越意识不到自己的无知——这一观察结果被称为“邓宁效应”。
 
下面例子也小小不言——有所谓学界名人把“鸿鹄”念成“鸿浩”,是知也,抑或不知也?“鹄”并非生僻字,他却不识。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不知,所以才以不知为知,便自以为是地念错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不知,他也许“至少”会想起连引车卖浆者流都熟悉的孔子名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他就会先查字典,绝对不会以他那显赫的身份,而出此不上档次的洋相。您瞧瞧,其实不知道自己的无知,真乃是害莫大焉,哪怕认错一个寻常字这等小事,也能无情地令人们眼中饱读诗书的博士,轰然斯文扫地。
 
以孔子语录印证苏格拉底的话,似乎不太相宜,所以我上面用了“至少”这个程度副词。孔子是“肯定”地得出结论——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这就是是。孔子的“是”,就在那儿四平八稳摆着,人们被动接受即得,不接受,便罢。苏格拉底则没有结论——什么是“是”,我不知道。比较起来,还是苏格拉底的名言更具鼓动性,一个人既然认识到自己悲哀的无知,便会自觉地去知识的海洋里上下求索——它才是真励志的。
来源:法制日报--法制网
(责任编辑;李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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