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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忠诚的守护者

时间:  2019-03-12 10:17
它们将根扎在这片黄土中,经受洗礼,自在生长——
 
最忠诚的守护者
 
□韩秀媛
 
1996年,我分配到派出所工作时,范姐是那个派出所的户籍内勤。那时,她二十多岁,高个儿、瘦削,一头乌黑直顺的长发,让人羡慕。
 
范姐的爱人是名刑警,破案、抓逃,经常忙得见不到人影儿。她只能家里家外不闲着。
 
她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没人办事时,嘴和手都闲不住,爱说也爱笑,说话却不耽误手里整理档案的活儿。她时常念叨上警校时的趣事,也经常提起刚结婚时的艰难:租房子、烧炉子、背着孩子在大雪天里骑车子……每当说到这里,她都会重复那句话:嫁给警察,就别指望什么。可该帮还得帮呀,娘家妈、大姑姐、小姑子和亲妹妹,哪怕只有一箱饮料,也得均分。
 
我工作后不久,电脑渐渐普及,户籍管理因此经历了一次大的变革,常住人口档案和户口本由手写变成机打。在规定的时限内把打印好的户口本送到每家每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谁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不过,干了警察这行,在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躲不开也推不掉的。多数时间,我们都在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能把一件事情做得趋于完美,便是完成了使命。
 
在许多个冬夜,内勤室的小窗户爬上一层又一层的霜花,模糊了窗外几点黯淡的灯光。室内清冷,打印机发出枯燥的“吱呀”声,范姐的手指在键盘上缓慢地移动。她手上的冻疮犯了,手指红肿刺痒,不时要放在嘴边哈一哈气,再揉一揉。
 
紧接着便是全省公安派出所档案评比晋级活动,新旧档案要按照标准重新装订。于是,我和范姐又开始了加班。有时夜深了,就在旁边小旅店将就半宿。那时,我刚结婚,范姐的儿子还小,常哭着找妈妈。一天凌晨,局长夜查到派出所,看到深夜加班的我们,十分惊讶,几次在大会上点名表扬。两个月后,派出所档案工作验收合格,我和范姐都掉下了欣喜的眼泪。
 
窗口民警的“态度”就是派出所的“面子”。辖区不小,一部分居民是铁路职工,有的常年在外;一部分居民住在离派出所较远的城郊接合部,交通不便。为群众办事时,平日里快言快语的范姐总是放慢语速,大声重复几遍。她总说,老百姓到所里办的都是家里的大事,几年也不跑一趟,大老远冷呵呵地不容易,咱尽量多解释几句,一次办成。
 
蜗居在那间内勤室久了,想出去旅游的想法像鸟儿一样一直在心头跳跃。一个春天,我和范姐相约到洛阳赏花。
 
到洛阳的那晚,下了一场大雨。幸好,那些稀有品种的牡丹花有大棚的保护,安然无恙。普通牡丹花头顶是没有任何遮挡的,却一样雍容华贵、姿态婀娜。它们更能将根深深地扎在这片黄土中,经受着洗礼,自在生长。
 
范姐在花海中流连,在花香中陶醉。假期难得,她要享受并记住那来之不易的短暂时光。
 
生活就是这样,人们常用存在记忆深处的片断或对未来的憧憬,去调剂逝去或未知的庸常。
 
许多时候,她的思绪会泛起道道波纹:那些曾经被她救助过、安慰过,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冲她微笑。那个在她怀抱里熟睡的弃婴,如今长成小伙子了吧?那个在她怀里抖成一片叶子,被性侵的幼女,有没有把书读完?那个拉着她的手泪光闪闪,喊她“亲闺女”的老太太,是否安享晚年?
 
她抚摸着帽檐上的警徽,眼望长空。阳光清透、浮云无瑕,冰雪渐渐消融,泥土泛出春天的气息。
 
她俯身摘下一朵蒲公英,别在发间。这平凡的花儿比不得高贵的牡丹,却是这片土地最忠诚的守护者,总是最先听到春天的足音。
 
(原文链接:http://epaper.cpd.com.cn/szb.html?t=szb&d=20190308)
来源:人民公安报
(责任编辑;李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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